“总之先来一份这店里最便宜的套餐。”
翘着二郎腿的客人在浏览了一下菜单后如是说道,真心希望他现在平静的样子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在看到了那么具有冲击性的一幕之后还能如此淡定反而让刘悖在意的不行。
顺便说一句刘悖已经换回了普通的制服,再起不能的店长则是被顺手拖到了置物间。
“抱歉那个已经没有了·····”
这是实话。
“··········那么就来一份最贵的吧。”
“那个也没有了······”
“·············”
就算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瞪过来没有果然还是没有啊,虽然这话从刘悖嘴里说出来可能很奇怪,但是自从店长不知道从哪听人说“让你家打工小弟穿上女装”之后店里的生意确实好到不要不要的。
真是悲哀的人生。
“·····那就随便弄点什么吧,只要是能吃的就行。”
看样子不像是来找茬的,但也不是要走的样子。
果然是只能做点什么了吗?刘悖呼出一口气,虽说是突发状况,能够亲自下厨果然感觉还是不坏的。
在厨房里能找到的还有为数不多的面条,鸡蛋和一些青菜,肉类的话就只有原本自己打算带回家的一些过不得夜的肉馅,要这样一说的话,能做的就只有一种了。
“简单点的肉馅炒面可以么?”
“我都说了随便什么了吧。”
那就没问题了,刘悖把袖子熟练地挽起来。
点着火,开始烧锅,另外一只锅盛上水,也开大火把水烧开。同时这边迅速的在已经热好的平底锅上倒上一点油,切些许生姜和着肉馅倒进油温逐渐升高的锅子里,慢慢的煎出香味。
另一边的锅里水咕嘟咕嘟的冒泡,意味着煮面的时候到了。刘悖取出一人份的面条放进水锅里,稍微搅拌一下,趁着面条还没断生的时候就捞出了锅,用漏勺放在冷水里面汆一下沥干水迅速放进平底锅和肉馅,切碎的青菜末一起炒到收收干水分。
盛盘端到客人面前。
“·······”
并没有直接开动,而是扶着下巴很有知性的端详着摆在面前的面条的红头青年,让刘悖坐如针毡。
难道像是料理漫画里面的那种展开,此人莫非是什么流浪美食品论家或者对食文化特别纠结的那类人么?材料是随便准备的便宜货,刘悖能够自信这些天来做饭的水平要糊弄一般人是没问题的,但是真的碰上这种人估计也没辙了吧。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终结了“老关”的命运了吗?明年的今天估计就是这家店的忌日了对不起我亲爱的第一份工作古德拜塞游娜拉老关你就安心的走吧你会化作经验值和我一直在一起的。
刘悖一个人在幻想中演出了悲剧。
“还以为会端出怎样的不像样的东西呢,就结果来看不是挺不错的嘛,比厨子预计的情况要好得多。”
红头青年点着头这样说着,掰开免洗快吸溜吸溜的吃起来。
看来意外的是通过审核了的样子。
“果然还是笨手笨脚。”
“·········”
红头温吞的喝着茶。茶是刘悖刚刚泡好端上来的,店长的私人龙井。虽然是个不怎么讨喜的客人,然而客人就是客人。至于刘悖为什么知道茶叶放在哪里则是商业机密。
在他品尝味道期间,刘悖一直紧张的站在桌旁。半是因为这是“老关”的存亡之战,半是没地方可去——要是转过身的话就会觉察到一种仿佛要把他全身舔过一般的视线。
“只是味道的话实在是不敢恭维,就像是普通快餐店的味道。”
“这里就是‘普通快餐店’来的。”
于是只能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
“看起来你是真的很习惯做这些事啊”
喝完一杯茶的红头呼出一口气,视线一直在店的周围转悠。但是很奇怪的,刘悖觉得即便是从没和他对上过眼,但是他的视线却一刻也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所以呢?”
“哈?”
“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
挖角?开玩笑的吧?虽然说有人赏识自己也稍微有点高兴。
“暂时还没有计划要辞职,此外,要说起烹调技术,那边的大叔要更高明一些的哦?”
“我觉得你最好在考虑一下再回答比较好。”
红头的青年话语里完全是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他依旧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笑意,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渐渐地火药味浓起来了,刘悖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就是挖个角,至于这样吗?
“真的不必了,谢谢,我觉得这里很好。”
在这种场合使用强硬的语气拒绝是业界常识。
双方无言的互瞪了大概有一分钟那么久。
就在刘悖绝对马上就要炸毛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处理啊在心里大唱忐忑的时候。
“·······无妨,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多说了。不如说,这样子我的工作也会轻松许多。”
他舒服的伸着懒腰,剑拔弩张的气氛?那是神马?
“该说的都说了,那么我也该告辞了。”
“哦,您请走好。”
是个奇怪的客人呢,没有试图掩饰自己的目的,但是他也绝对不像是来单纯的吃饭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自己最清楚,比起勉强自己去做做不到的事情,刘悖更愿意留在没什么压力的小店。
“哦对了,”
他把椅子推了回去,以一种看起来是似而非的微妙表情看着一瞬间因为放松而软趴趴的倒在流理台上的刘悖。
“刘氏的前任董事长夫妇的遗子,传说中已经被罢黜的下一任继承人的刘悖大少爷,居然是一个毫无野心,混沌度日的小角色。你那已经不在了的爹妈,一定会非常的失望吧。”
·······························
心脏陡然的高鸣压抑不住,一种类似铁锈的味道几乎要冲破咽喉,涌上鼻腔。刘悖慌忙用手捂住嘴,他的指甲深深地镶进了脸上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肌肉里,才勉强没让自己把口腔里的东西释放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
刘悖下意识的握住了放在流理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小刀。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之前没告诉过你吧?”
“因为没那个必要,你的事情,我们知道的很清楚。”
红发的青年放开双手自由垂下,这样做是为了表明他没有敌意。但是刘悖很清楚的明白,要是对方真的是‘那方面’的专业人士的话,要不要摆出架势都不是重点。
因为在眨眼之间就能分出胜负,装腔作势都是没意义的。
要在最短的时间判断形势,这是在叔叔家里切身体会到的要点之一。
“········你是谁?刺客吗?”
“我?我只是个您不需要记住名字的传话的,也说不上是刺客,但是根据客户的要求我也可以兼任那个。不过别担心,这次的雇主并没有要我做这样的事。”
“雇主?那是谁啊?我认识的人?是叔叔吗?”
“这个可以任君想象,我没有义务向你透露这些。”
“那么你的目的?或者说你那雇主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到这来叙旧?不会吧?”
“只能说第一步是如此,至于剩下的工作,抱歉还是没有义务告诉你。”
“··············”
看样子没办法再谈下去了,只有不合格的刺客才会在目标面前故意暴露自己的目的。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不是找自己麻烦的,那意思就是说可以沟通?要刘悖相信眼前的这个哼着跑调跑的已经找不到北的歌的吊儿郎当的家伙有点难度,然而眼下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如此,就在现在尝试着交涉也好。
“守口如瓶啊,真是个称职的细作。”
要点之二,在必要的时候就要虚张声势。
“什么都不肯说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请回吧,顺便告诉你的‘雇主’,如果要想和我交涉,大可以他自己亲自,不然的话我也‘没那个义务’陪你们玩。”
“哦?”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而且说到底为啥我要和一个什么都不透露的跑腿的谈这些?不如你赶快把你的老大叫出来搞定这些破事,赶紧的。这对你这个‘传话的’来说拍并不算是大事吧?”
一不小心就上头了,但是貌似这招蛮管用。你看对方不是都沉默了吗?
霎时觉得非常解气的刘悖,浑身都散发出了胜利者的光辉。
“果然是没办法么?说得那么了不起的样子结果不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么?想必你身后的那个老板也就是个狐假虎威,想借助刘氏之名来行苟且之事的泛泛之辈罢了。这样的人,我根本·······”
咚!的一声。
七英寸长的刀身**了刘悖左手两厘米地方的M9野战刀,只剩下刀柄在格拉格拉的晃。
“················”
老实说,反应过来之后有点慌神。
这家伙,来真的啊!
“抱怨完了吗?”
他平静地发问。
“如你所说我就是个捎口信的,干着跑腿的活。一个打工的能和你这样高贵的公子说话真是无比荣幸。然而我的雇主,并不是你。”
“·········对不起我有点得意忘形了请原谅我。”
老实道歉的刘悖,要点之三,形势不利的时候要果断认怂。
“和我的雇主不一样,我不会选择我的客户,谁出价高我就给谁干活。但是呢,至少我可以选择以何种方式完成我的工作。”
他走近了流理台,伸手啪的抽出了要刘悖觉得完全不可能**的刀,把它纳入腰间的小小的鞘内。
刘悖确信他是‘说了不要你的命,但没说不要你的手’的意思。
“你需要知道的,只有‘留意周围,不要轻举妄动’,这是我的雇主捎来的。”
“那么至少,也该告诉我你是谁吧?”
“刚才说过了,我只是个跑腿的,”
红头的青年转身离开,末了走出门时回过头暼了刘悖一眼。
“要是以后有缘的话,说不定还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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